终考的钟声响起,同学们如释重负,欢呼声中,他们成群结队,书包在肩头跳跃,一边讨论着假期的欢愉,一边踏出校门。而我,独自背离人群,书包沉重,走向校长室的寂静深处。
数学卷子的墨迹未干,放学的铃声便如约而至。其他班级的孩子,如同训练有素的队伍,整齐地朝着校门行进。我们班却异于常人,默坐在座位上,倾听着走廊里那皮鞋踏瓷砖的节奏,不约而同地轻叹,翻开了英文课本,默默记诵。午后阳光忽然被一道黑影割裂,随着一声“开始背书”的号令,一位身材短小却异常挺拔的人走了进来,他便是我们谈之色变的“铁人”——殷校长。
提及此公,他可谓我校传说的活化石。殷校长行事作风犹如暴风骤雨,认定之事,无论艰难险阻,必达目的。受其影响,我们班那曾放荡不羁的风气,也不得不收敛于他的威仪之下。初始,众人皆反感的严苛教育,对我们这些习惯懒散的学子,确是痛苦的磨砺。
然而,在我们每日抱怨归家晚的时刻,未曾想殷校长或许直到夜幕低垂才能返家;面对山高的作业堆,我们却未见自己成绩的点滴提升;在疯玩的午后,我们忽视了殷校长在教室中等待我们回归的身影。
直到考试那天,门口不再有他那熟悉的身影,不再有他叮嘱我们审题仔细的声音,我们才恍觉不妙。后证实,殷校长调任他校,不再归来。我们一时不知所措,直到低声抽泣打破沉默,方才意识到这一切的真实。此刻,我们多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再次出现,那些曾让我们“痛苦不堪”的命令再次响起,那些曾避之不及的时光,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。
此刻,考试落幕,你陪伴我们的两年也随之画上句点。推开校长室的门,只见书桌上不再有堆积如山的文件,椅背上那件熟悉的西装外套也不翼而飞,它们随着主人的离去而离去,不,应是转至他方。
殷校长,这句话我藏在心底许久,未能启齿:“殷校长,谢谢你,你辛苦了。”